【关注徽州老房子】之3潭渡老房子及黄宾虹故居
人们只知道黄宾虹是一位画家,而很少有人知道他对于家乡老房子和古村落的关心。
1907年,黄宾虹43岁那年,因接受组织指派为革命党筹集经费,秘密地在自家后院私铸铜板,不意遭人告发,从而挖坑埋机,潜逃上海,参加了旨在保护民族文化的神州国光社。鉴于当时国势衰微,外敌入侵,社会思潮充满悲观情绪,黄宾虹则以为,中华民族自有五千年的优秀文化,有生生不息的民族精神,不必妄自菲薄。
(清初潭渡人黄吕所画之《潭渡村落闾里全图》)
第二年,他在《国粹学报》上连载了两篇长文,即《叙造墨》和《叙村居》,介绍了自己蕞熟悉的家乡特产和文化,表达了他的文化自信。《叙造墨》介绍了徽墨在中华民族文化传承中所起的作用,诸如典籍书画、大众书写,以为“神州之至宝也”,“不独天都之特色”,而“彪炳文明,固国史之荣光”,高度赞扬了徽墨在历史上的贡献。
同样,对潭渡村落也一样充满了自豪感,开篇即借明代戏剧家潘之恒的评价:“以其山水之辉媚,土地之沃衍,栋宇之壮丽,而又人文之蔚菲,风俗之粹美也”,以故多出人才,村族得以昌盛。接着分山阜、河流、溪湖、塘堨、道路、亭台、坊墓、宗祠、园圃、屋宇一一介绍,只是遭太平天国革命之乱,“乔荫毁于疾雷,杰构败于骤雨”,为此黄宾虹才带头振兴,曾以十年功夫兴修水利,提高村民收入,又整治环境,兴利除弊。如今之所以离开家乡还要撰写此文,即为了“有待于人事……并贻族之贤者共览焉。”
新中国成立,紧接着土改,黄宾虹时在杭州艺术专科学校任教,此时的他多么想叶落归根,于是让儿子黄映宇带着他的绘画作品和亲笔信,来歙县找他的忘年交王任之。然而王说,让老人千万不要有回家之想,还是在杭州当个教授好。后来的事实也是如此,黄宾虹因家中有点土地,并有位佣人代为受租,从而划了地主之家庭成分,土地没收,他的老房怀德堂也改了一半给村人。
当然,黄宾虹自有大格局,他以新中国从此不再受外国奴役这一历史主流来看,个人的一点私产大不必芥蒂于心。
但是,徽州老房子及大量的图书字画文献,他以为是需要保护的,包括怀德堂也是一样。
鄙人流亡出外,儿辈亦各守其职,不能有暇返里,即怀德堂住屋今如何?分配何人?亦杳无讯息可言。土改中敝居书籍等件,当如何久存保管为妥,自当考虑不致散佚为佳。……后之学者能就各乡各镇搜辑残余,保存本地公私收藏,传久垂远,即是人民幸福。
此时他先前的学生马彬分配在省文化系统,到杭州看他,老人也提出了这样的希望,并写信告诉了郑初民:
近因皖北人马彬同学由宣歙转杭来寓云,以文化干部调查工作,艳羡歙县诸祠宇建筑精美,足为学术参考资料,不久仍须来歙继续工作,尚希襄助。
一个九十老人,竟这样关心着徽州文化和老房子,其情亦感。
甚至他还想到了黄山旅游,在写给郑初民信有:
所谈文物保存,就近城乡,有妥更佳。黄山大风景区将来必大发展,胜于西湖,筹备宜早。
(黄宾虹给郑初民的信:黄山大风景区将来必大发展)
因篇幅限制,无法更多展示他的这一丰富感情。
但潭渡因临近城区,经济发展,随着生活提高,拆老建新比较严重,这些就不去提了。我想告诉的是,像潭渡这样的文化古村,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只要重视起来,任何时候都来得及。也就是说,从现在起将现有的老房子古建筑保护好,不要再有毁坏的情况发生就好。
(现在的黄宾虹故居大门实际是边门,现在所保护的故居只有原来怀德堂的一半)
我们再来看看黄宾虹故居即怀德堂:康熙五十七年即1718年大水成灾,潭渡的一位退养在家的商人,为了救济灾民,乃以工代赈建了一幢大房子,起梁那天,村民敲锣打鼓书“怀德”二字以庆贺,后来有位书法家书“怀德堂”一匾,即现在所挂的那块。刚好三个甲子180年后,黄宾虹买下了怀德堂,娶妻生子,他原本也只想当个一村之士绅,服务于乡党,然而就因为这一意外,潭渡失去了一位士绅,却为国家造就了一位画坛泰斗。
(黄宾虹故居修复后,黄宾虹的部分后人之合影)
再说土改,怀德堂被分出了一半,留给黄宾虹一半。又隔了一些年,黄宾虹之后人考虑到房子的空置不好,又将那半幢也捐给了村里。一直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,黄宾虹在家乡的胞侄黄警吾先生,带头呼吁黄宾虹故居保护,为此得到了时为省文艺界领导赖少其重视,拨款修复,然或许经费紧张,只修了原来怀德堂的一半,故现在的故居之门,一直开在巷道里,只能算个边门,而真正的大门还要一直往西,即现在水塘边上,那一块都是怀德堂的老屋。
(黄宾虹故居之冰上鸿飞馆,其篆书为宾老所写,怀德堂即当年老匾)
说到这里,笔者之想法应是显面易见的,即以黄宾虹所具有艺术地位和世界影响,潭渡的古村文化打造以及我县我市的黄宾虹宣传需要,对此要有足够的认识。那么给怀德堂也即黄宾虹故居以原样恢复,大门开到原来的地方,想是应该做到的。
(此是黄宾虹故居西边旧宅,为怀德堂之原有建筑)
再说怀德堂后面的房子,是黄宾虹胞弟的,与怀德堂仅一墙之隔,有******可通,当年黄宾虹便在那里秘密铸钱,黄警吾称之为铸园。两三月前,黄警吾之孙子正在拆园中的房子,因年久危险,亟待改建,恰被安徽日报社记者黄晓红在故居采访看到,以为那里如果盖了新房,这对以后黄宾虹故居的扩建及铸园的恢复都极为不利,为此给县领导作了反映,希望解决其另外建房宅地,得到了领导重视,现正在积极解决之中。
(此为黄警吾所测量怀德堂之全图,实线部分为所修复之故居,虚线部分为怀德堂之原有范围,且见怀德堂之匾挂在前面的大厅,原来的大门也在前面。)
(如此指示牌布置,未免过于草率;黄宾虹故居即在巷中,故居西边的旧屋也是怀德堂所属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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