淡墨寒山尽远天 暮霞还照紫添烟
为什么说能“看”得到?因为诗意与心意相通,在文学的感应和艺术的通感中,它们达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天人合一。所以你看,真正的文人,大多对文房四宝痴迷到癫狂。
烟雨江南,水墨徽州。于黑白建筑和月塘波影中,在风声雨声读书声之外,那烟雨中氤氲的脉脉古香总有种清心怡神的味道。这不是檀香,而是墨香。
悠久的文脉传习,造就了徽州这方水土上久负盛名的笔墨制作技艺,在电脑普及,书写已成奢侈的今天,制墨的行业规模自然不如当年盛况。
任凭时代更替,岁月变迁,总有一些人默默坚守着老祖宗的古法规矩,不合时宜,却弥足珍贵。
作为一个盛产诗词歌赋,名画佳作的文化大国,笔墨纸砚无疑在历史的传承中占据着重要地位。而徽墨则像一位内外兼修的绝色******,一登台便倾国倾城,颦笑回眸间,展现着中国独有的哲学与智慧。
想象中,徽墨像是一本竖行文字的书,记载着数以千年的历史变迁;想象中,徽墨像是李清照笔下的一阕小词,婉转中不失刚健,倾诉着泱泱大国的铮铮傲骨;想象中,徽墨又像是点缀在徽州山水间的一朵墨梅,淡然开放,磬香飘荡。
一块墨,将实用、优美和艺术融为一体,精美,自然,雅致,丰润着文人雅士的小小书斋,执笔,蘸墨,运笔,云烟落纸,一个民族的浩瀚文明因之活色生香,源远流长。
“老松烧尽结轻化,妙法从来北李家。翠色冷光何所似,墙东鬓发堕寒鸦。”苏东坡用洗练的笔触写尽了徽墨的风华。
让我们把时光追溯到唐代末期,由于安史之乱,大量北方墨工纷纷南迁,导致制墨中心南移。其中,墨工奚超父子逃到歙州(徽州六县之一),见这里松林茂密、溪水清澈,便定居下来,重操制墨旧业。他们大胆探索,选用松烟一斤,珍珠、玉屑、龙脑各一两,和以生漆,杵十万柠,制成“丰肌腻理,光泽如漆”的好墨。
而这种集聚了徽州独特山水特质与奚家特殊工艺的“奚墨”也被当时的安徽知府奉送给南唐时后主李煜,并得到这位极具才情的皇帝的大家赞许,赐国姓李作为奖赏,奚氏一家从此更姓李。从此,歙州李墨遂名扬天下,全国制墨中心也南移到了歙州。
徽人好墨业,后代有其人。依靠着独特的天时地利因素和制墨匠人的探索创新,徽州制墨名家高手辈出,制作技艺日渐精良,直至清代同治光绪两朝,“胡开文”墨店作为后起之秀,将制墨工艺发展到了极致,墨肆遍及全国,影响之大,横绝墨史。
现代徽墨在继承传统工艺的同时,也根据市场需求的变化,开发出适合书画和收藏的品种众多的墨品。
行走在徽州地区曲曲弯弯的深邃小巷中,穿梭在一幢幢古色古香年代久远的古老宅第,一家家挂有墨厂牌子的、如同民居似的厂房间,仿佛犹能嗅到千年翰墨的幽幽清香。
何薳在《墨记》中提起徽墨,感慨道:“黄金易得,李墨难求。”他赞颂的是徽墨大家李廷珪的墨,更是赞颂徽墨的贵重、稀有。
徽墨,和精致的徽派文化其他元素一样,重内涵,重质量,更重外形,它将绘画、书法、雕刻集于一体。因此,徽墨书写时为墨,清闲时为观赏小品。其形其态,精美绝伦,以至于古人谈到也惊叹不已:“其雕镂之工,装饰之巧,无不备美。”
有着“拈来轻、嗅来馨、磨来清,研无声”美誉的徽墨,其制作技艺也相当复杂。
有20多道工序,炼烟、洗烟、熬胶、拌料、成坯、烘烤、锤打、定形、晾晒、打磨、描金、雕刻……每道工序都凝聚着制墨匠人的智慧与心血。除此之外,还要静候时间的酝酿,当夹杂着墨香的水分子慢慢散开,一块块质量上乘的徽墨也逐渐露出娇容。
而对于制墨匠人来说,“一方墨雕刻一年”的制作过程,也是历练人生的过程。大自然给予我们丰富多彩的物质馈赠,人们通过智慧与经验将其转化为美丽的结晶,绚烂了生活的色彩。
徽墨制作以松烟、油烟和漆烟为主要原料,配以骨胶、中药材、添加剂等辅助材料。历代制墨所用的松烟均由黄山松炼制而得。
黄山松出烟率高,且烟细黑度好。油烟以桐油、猪油等动植物炼制,以桐油炼烟制墨,墨色黑而有光。高档的漆烟,墨色能分出浓淡层次,散发紫玉光泽,且藏之越久越黑,用于书法色泽黝而能润;用于绘画浓而不滞,淡而不灰,层次分明。
传统的手艺,古老的技法,保密的作坊,鬓角斑白的制墨匠人竭尽所能地守护着祖辈传承的手工技艺,在这些冰冷无情的电子时代,保留着笔墨纸砚的文化印记。
“一丸佳制有余馨,歙墨从来举世尊,冰麝龙涎皆不贵,杵工汗滴是真魂”。一线制墨工作是一项又脏又累的苦力活,用重达六磅的大锤将调好的墨泥翻打数百上千次,即使寒冬腊月,墨工也是汗流浃背。
随着千万次的捣练,一块凝聚匠心的徽墨完美蜕变而成,高档的品味也随着氤氲的墨香经久不散。“墨香”二字是用瓶装墨汁的现代人难以体会的味道,真正的古墨确实是“香”的。
徽墨采自自然,那些原质原味的物质着实透着植物生命的清香。一锭好墨包含诸多名贵材料,熊胆、蛇胆、冰片、珍珠粉、麝香、金箔等等,通常能起到防腐防蛀的作用,并且长久不退,馨香浓郁。
人称徽墨“十年如石,一点如漆”,事实也的确如此,博物馆里千百年前的珍贵字画,仍然墨迹清晰,光彩夺目。
当我们徘徊在古色古香的徽州街道,当我们触摸到包含沧桑的古牌匾,当我们翻阅过几千年前的文字,是否会想到经久不衰的徽州古墨,是否会感慨传承千年的传统工艺?
现在,我们已经不能知道,一千多年前,我们的先人,怎样从茂密的松林中获得了制墨的灵感,从而制作了“丰肌腻理,光泽如漆”的徽墨,我们只知道,一千多年以来,我们驾驭着徽墨的骏马,纵横驰骋,我们的家园,因水墨而风华绚丽。
一锭墨,浓缩着一个民族的文化;一锭墨,是一门国学;一锭墨,将中国雕刻、装饰、艺术浓缩在一块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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